Beethoven: Bagatelles opp. 33, 119, 126; Fantasy op.77
Paul Lewis (piano) (Harmonia Mundi)
Paul Lewis今年頭推出的貝多芬專輯，集齊三套「短曲集」。屬早期作品的第一套，貝多芬嘗試在這麼小型的作品中，維持本來在較長體裁才見到的工整格式，但到晚期作品的最後兩套，卻見他將框架拆掉，有時就像草草不工的隨筆，其實是有長話短說的意圖。
Lewis上次來港，節目包括作品126那套，現在和全套重溫，亦重溫自己對他的觀感。我不同意用「精雕細琢」形容他，因為他呈現出來，已令人相信本來就沒有角落或瑕疵需要打磨，不會有一個醜陋、或時機不正確的音符。我認為這種彈法在劇力及旋律性較高的奏鳴曲會有得益，但在這些短曲這樣彈就頗欠人味。
我覺得Lewis想在這些作品，找到統一的脫俗氣質，我同意某些作品（例如作品126第五首，作品33第四首）適合他這種無添加演奏，但失卻了純真，脫俗得來心機過重。我明白Lewis在程度較高的樂迷心中的位置，但聽過這套短曲集，令我覺得他並非「出污泥而不染」，而是連腳都不願濕。他的錄音非常適合用來學習樂曲，但想感受音樂我會聽別人的。
例外是放在最後一曲的《幻想曲》，未必是因為此曲較大聲或炫技，所以令我覺得更有趣味，而是Lewis重現到即興演奏中的貝多芬，拋出兩個相反的元素，似乎難以融合，卻在互相衝突及摸索下找到解決，表現出貝多芬作為即興者及創作者的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