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月殺手(Killers of the Flower Moon)

這部200分鐘的電影,我看是建基於片中人物都要裝作不知道,也推測不到有白人一直在謀財害命。開場10分鐘,不只what、why,就連how都畫到出腸了,沒有謎團可言,然而迪尼路和里安納度一直都以為自己在完美犯罪。首兩個鐘,就是不斷重覆這種擺到明你們做的殺人,然後奧沙治族人才識得fight or flight。

由於不只在片內,也假設觀眾都是傻的,令到這對叔姪以為自己奸遍天下無敵手,其實只是對手太弱,不會是美國黑幫片或黑色電影那種惡人,於是聯邦密探一到就很快拉人封艇了,只差在如何鋤得入,所以又拖多一個鐘,拖死一個細路就有得收工。影片好像以為不斷拖長人物的特寫鏡頭,就等於是「人物建構」,明明有三個半鐘片長,兩叔姪的人物性格卻非常單薄。

片中的奧沙治族,有三個「可憐人自有可恨處」的地方,這是我的演繹,影片沒有直接批判。第一點就是女人愛洋腸,為之敗走族人的財富。第二點則最為無恥(所以抵死),就是自己的神明賜你們石油,不謝神恩還背叛它,發了達卻走去學做富貴白人,還要信他們的神,用拉丁文做崇拜,就真箇是「賞賜的是主,收走的也是主」了。第三就當然是相信白人了,又不是2023年,而是100年前,白人屠殺印第安人的血海深仇還未過了很久,居然蠢到以為你們的臭錢就能令白人貼貼服服?他們不會反過來搶你的錢及石油嗎?

一句話常常要說兩三次,很多場面就是這樣不必要拖長,里安納度又只是得那兩三個扁嘴表情,間中扮些老粗口音,去配他的扁嘴,但一不去扁嘴,口音就不見了。

這是史高西斯自己浪費自己創作生命的作品,我自己付出了三小時半很濕碎,但我覺得比看粵劇更慢、拖、悶。用一句香港影評很愛用的說話,本片根本連劇本都未搞好,就因為導演的自大狂而拍到這麼長,又只得很一般的電影語言,包括聲及畫,如果這都是精準,好應該大部份影片都要這樣去讚。我本來也不喜歡看超級英雄片,但史生一邊插那些影片,自己卻拍出這部老掉牙的東西出來。

既然大把人將這片和《奧本海默》去比,那我也不客氣了。路蘭的手法我不會照單全收,但他用了180分鐘拍到一般人要用300分鐘處理的材料。史高西斯就相反,他的200分鐘,落在荷里活黃金期的導演手上(一時想到的例子是John Huston),可能100分鐘就夠,還會豐富得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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